“地方版“4万亿”投资计划的三大隐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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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晓(经济学家)

“把稳定增长放在更重要的位置”，是中央在研究上半年经济形势和下半年经济工作时提出的近期经济快速发展的总基调。 在出口和内需短期难以恢复的今天，“稳定投资”成为“稳定增长”的重要寄托。

在这个大背景下，鼓励地方增加投资是没有办法的选择，也可以说具有一定的合理性。 但是，必须冷静地认识到“稳定的投资”并不等同于“紧急投资”“大投资”。 紧急制定地方版“4兆”的巨额投资计划时，必须慎重考虑后再行动。

缺乏合理的微观经济基础

首先，地方版“4兆”的投资计划缺乏合理的微观经济基础。

改革开放后，中国经济的高速增长主要依靠出口和投资的快速增长，而出口和投资的快速增长则依靠劳动力低价、环境低价、自然资源低价带来的较大特点。 在“出口导向”战术下，中国年均出口增长率超过20%，一方面带来大量外资和技术，带动制造业持续升级，通过产业本地化等进程推进重工业化进程； 另一方面，出口奖金给国民带来了巨大的社会财富，加速了城市化，但城市化反过来又推动了中国的工业化。 通过出口、工业化和城市化三方的合作，形成了完整的链条，这条链条的顺利运转带动了投资的增长，也消化了由此引起的产能增长。 这是中国迄今为止的投资能够维持高速增长的基本逻辑。

中国近十年来已经遭遇了三次大规模的产能过剩。 第一次是1998年到2001年，第二次是2003年到2006年，第三次是2009年至今。 前两次产能过剩我们之所以能解决，其实是基于上述逻辑。 因为额外的投资可以消化之前的过剩产能。 并且发现，从2009年开始的产能过剩到今天，不仅处理不了，而且麻烦越来越大。 根本原因是目前中国经济面临的周边环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条链条失灵了。 首先，全球经济整体下滑，中国出口面临前所未有的困难，以出口为主的制造业面临生存困境。 其次，人力价格、土地价格、资源价格迅速上涨，中国的比较特征逐渐被压缩，公司利润大幅下降。 在这些因素的共同挤压下，公司自主投资动力严重不足，产业升级和工业化进程速度明显减弱。 也就是说，出口、工业化、城市化三者之间的链条有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投资方向不得不转向基础设施建设，投资主体也逐渐从公司转移到政府，投资来源依靠地方政府的债务和地方融资平台。 根据国家审计局公布的数据，从1997年到2009年的短短14年间，地方政府债务上升了40倍，到年底达到10.7万亿元。 政府投资往往缺乏效率，加之大部分项目是基础设施等民生项目，项目经济利润率短期内难以偿还，这决定了政府投资的不可持续发展。

加剧生产能力过剩

其次，地方版“4兆”的投资计划将加剧产能过剩。

相对于上次中央主导的“4兆”投资计划具有统一规划、系统协调等特点，此次对地方版“4兆”投资计划整体的投资，重复建设、产能过剩、金融风险恶化等担忧不可或缺。 据相关统计，2009年公布的4万亿美元经济刺激计划已造成20多个领域的产能过剩，钢铁、水泥、多晶硅等领域尤为严重。 在全球经济形势依然不明朗的情况下，这意味着目前在这个周期释放出的过剩产能难以迅速消化，中国经济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可能处于失去库存、举债的阶段。 如果再次发售地方版“4兆”，不仅过剩产能难以被清洗，今后几年的投资诉求也会进一步提高。

另一方面，地方版《4兆》将“提高投资效果”的美好愿望再次化为泡影。

据估算，投资/gdp的比率，1995年为0.33，2005年为0.48，2009年激增至0.82，年回升至0.66。 银监会主席助理官阎庆民解体表示，目前我国信贷/gdp已经达到123%，远远超过美国60%左右的水平。 种种迹象表明，我们的gdp增长越来越依赖于投资增长和货币的推动，但随着实体经济对比较有效的信贷和比较有效的投资诉求下降，宽松信贷的政策效应和投资边际收益将急剧减少。 通过增加投资或释放流动性来促进经济增长空之间有充分的限制。 所谓“不追求质量而追求总量”，投资过快、投资效益低是我们未能应付的难题。 在这里出地方版“4兆”只会加剧这种趋势。

地方政府的债务有可能恶化

最后，地方版“4兆”的一个更严重的风险是使地方政府的债务进一步恶化。

截至年底，全国省市县三级地方政府性债务余额10.7万亿元，分别占全国gdp和地方政府综合财力的26.93%和70.45%。 其中不包括铁道部、国家电网、国家开发银行等具有相当政府职能的公司所背负的“或债务”。 根据社科院公布的金融蓝皮书推算，~年地方债务进入偿债高峰，到了年，地方政府融资平台负债率超过20%的警戒线，达到26.6%，到了年不能回到警戒线之下。 这次的地方版《4兆》将使地方债务偿还更加恶化。

考虑到全国举债地区的普遍性、部分地区债务负担的严峻性、偿债来源高度依赖土地财政，在通过“控制增加值、消化库存”解决债务危机的措施尚未充分发挥作用的情况下，“旧债难收，新债又来”

当我们为了“稳定增长”而不得不依赖投资时，我们必须关注投资的质量。 无论是中央版还是地方版，现在的投资都必须掌握四个大概情况。 一是按需投资，即投资需要微观经济基础，产能过剩项目需要慎重。 二是量力而行，有多少钱会做多大的事； 三、有利于经济结构转型，促进资源利用效率，鼓励创新型产业快速发展； 四是促进民生。

经济降温后，我们容易扛起凯恩斯主义的大旗，但凯恩斯实际上也说过:“要推行赤字政策，需要国家尽可能多地偿还经济低迷时期借来的债务这一重要前提。” 如果单方面理解凯恩斯主义，明天的我们就会尝到自己今天种下的苦果！

来源：澎湃商业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