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宪容：数量管制 效果总归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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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央行货币政策形成的新常态，值得认真研究和拆解。

货币政策新常态是指，今年以来，在稳定紧张的走势不变的情况下，央行货币政策采取定向降准、调整存款比例计算口径、向商业银行定向注入流动性等政策工具，相对而言，适当放松货币政策以确保金融市场适度流动性，银行信贷流向中小企业弱势公司和农业， 只是，这些政策的实际效果如何，市场上质疑的声音不少。 央行货币政策的意图非常确定，有人曾形象地评价定向降准是从“全面灌溉”向“精确滴灌”的进步。 但是，自定向降准实施以来，中小企业“单贷供不应求”的现象依然存在。 同样，调整存款率的计算口径后，市场上的质疑声也不少。 为什么？

今年央行货币政策的核心是面对影子银行、地方政府融资平台和房地产泡沫的风险在稳定中维持严厉的政策。 但是，必须比较少数公司和弱势产业，给予一定的融资支持。 也就是说，用定向的数量工具而不是价格工具来调整市场流动性，与前几年货币政策的走向没有太大区别，而是更具可比性和细分化。 但是，从目前国内金融市场的形势来看，银行信贷总额不仅有可能达到2009年以来的历史最高水平，社会融资总额也创下了历史纪录。 也就是说，按照央行的意愿，希望今年的货币政策能够稳定、稳固地维持，减弱市场融资的过度扩张，但数量型工具能够发挥的作用非常有限。 因为这样的货币政策不仅在总量上无法取得效果，在结构调整方面也遇到了很多困难。 换言之，对中小企业和弱势群体的融资也同样困难。

其实，利率和价格的工具是货币政策管制的核心。 深化利率市场化改革更加强调价格工具，即使发达国家金融危机以来推行量化宽松货币政策，通过债券买卖压低利率，其前瞻性的利率导向也会因一段时期的低利率水平承诺而引发市场预期。 但是，货币政策新常态强调的数量管制，并未摆脱以前流传的政策惯性。 这不利于利率市场化改革的深化和比较有效的价格体系的形成，效果当然非常有限。

在政府调控贷款数量和价格的条件下，我国银行体系的竞争只剩下贷款规模的数量竞争。 也就是说，哪家银行贷款规模大、市场占有率高，该银行的竞争力就强、利润水平就高。 但是，随着互联网金融的爆炸式增长和影子银行的蓬勃发展，利率市场化机制从非正规市场渗透到正规市场，银行信贷规模竞争正在转型为价格战，商业银行的风险意识不断增强，房地产市场进入了周期性调整，银行和公司的行为习惯发生了根本改变。 例如，日前审计署对8家银行全年融资投放情况进行了审计，发现3749.88亿元融资通过同业合作、基金理财等信贷业务投向了国家限制的地方政府融资平台企业和房地产公司。 也就是说，商业银行根据风险价格和利润情况，不按照政府的诱惑将资金流向微小公司和弱势产业，而是流向风险低收益高的地方。 例如，温州、宁波是国内中小企业和民营经济最活跃的地方，但目前这些地方已成为商业银行不良资产的“重灾区”。 即使有“方向性下降”，商业银行可融资的资金再多，也不愿意向这些地方投入资金。

另外，对于中小企业来说，如果能拿到低价的钱，但是，如果这个领域的利润前景不好，他们拿到资金后也会迂回到产生暴利的地方。 据我所知，几年前许多中小企业都是从银行获得资金后再去炒房。 当时，这些公司只要炒几套房，就能获得比年本行经营利润还高的利润。 你看，银行资金不仅难以流入中小、小微公司，流入这些公司也不会认真用于实业的快速发展。

正如你所看到的，银行融资不愿流入实体经济，中小企业特别是中小企业得不到银行的资金，地方政府融资平台兴旺，影子银行泛滥。 这些中小企业素质的原因，即中小企业融资本身是世界性难题，也有产业结构严重不合理的原因。 如果中国经济“房地产化”结构不调整，房地产暴利不消失，各种资源，特别是金融资源必然会流入房地产市场。 在这种情况下，央行货币政策目标的效果难以减弱。 要改变房地产市场的现状，必须使住房市场完全转变为以支出为主导的市场，不能把房地产作为宏观调控的工具和投资赚钱的工具。

在发达市场经济国家的货币政策工具中，存款准备金率早就很少被采用了。 近年来，尽管发达国家竞相推出量化宽松货币政策，但很少利用存款准备金率作为控制工具。 定向下降成为我国央行频繁采用的工具，前提是存款准备金率处于非常事态。 如果不是我国金融市场快速发展严重滞后导致存款准备金率恶化的非常情况，定向下降在哪里这么重要？ 请考虑一下。 存款准备金率恢复正常后，定向下降有意义吗？ 因此，归根结底，存款准备金率回归常态，不仅有利于银行领域整体的风险定价，也有利于公司贷款价格的实质性降低，有利于推进我国金融市场整体的利率市场化。

这样，特定历史条件下货币政策新常态的效果不明显，也不意外。 毕竟，金融改革的根本方向是真正减少政府对市场的干预和管制，使市场价格机制在金融资源中发挥决定性作用。 因此，深化利率市场化改革是问题的核心。

(作者是中国社会科学院金融研究所研究员)

来源：澎湃商业网